二〇三院是北京城里一个一般的居民小院,残留着一些老王府的痕迹,新建筑也不少,8号楼是院中央一座塔式高楼,楼内除了住着整天忙碌的年轻人、中年人,传达室门口还常常围着一些得闲的老年人。这些白叟谈古论今,说道时事,是非曲直,不依不饶。在偶然却也平常的一起起事情里,这里的人们以独特的方法自觉不自觉地卷入了尴尬万分却又痛快淋漓既改变着自己命运也影响着他人日子的旋涡。 近七十的板儿爷老王忽然要认妈,既得巨奖又了了一生愿望,照理是好事一桩,面临电视台直播镜头说出一番心里话让人感动的同时却也让人黯然神伤,在尘俗的目光里,白叟感受了一份高洁,在寻求实践和实惠的时髦潮流中,大字不识的三轮车夫却寻求了一回古典小说里才有的浪漫;老王是个锁厂退休的修锁工人,这个不明白经营的老实人有意无意间却被推上了一家文明公司法人代表的位置,这是一把对他来说结构说不清有多杂乱的锁。在无法、自慰、振奋、忧虑、惊悸、转危为安又庆幸不已的悲欢中,老王可以说是真实彻头彻尾地底气十足地过了一把老板瘾;男婚女嫁是人间美事,可是被他人规则了断婚期限的老光棍莫教师却丝毫也不觉得这中心到底有多少美妙,但是不阅历某些煎熬,又怎么说得上体会到日子的美好呢? 治病吃药关于吃五谷杂粮的百姓来说也是不免的事,高工关于在女足沙龙坐冷板凳当候补的女儿一直不能了解,这回自个得了前列腺炎,当了住院候补,父亲和女儿之间的沟壑却以这样一种诙谐却又苦涩的方法填平了,这便是《冰糖葫芦》歌里唱的酸里边裹着甜,甜里边透着酸……,谁又说得清,日子的本质不是如此呢? 美国姑娘莎拉当了我国媳妇,于是这座塔楼里又演绎出了一幕中西合璧的婆媳故事;岁数大了,忘性不免,老马和大老李是楼里的一对双重亲家,亲家之间要由于一笔不大不小的钱成了冤家,这事可有点让人挠头。糊涂虫边上少不了聪明人,可聪明人多了,也是件棘手的事,俗话说了,木匠多了盖欠好房;为一分钱打官司的奇事也产生在这座高楼里,当事人二主任却说他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个一般人的庄严,庄严在今日又值多少钱呢? 钱当然是个话题,可挣足了钱的戴总,在弥留之际的妻子张光路面前,又有怎么样的一段人生故事和生命感慨呢? 市场经济给咱们的日子带来了震动,传统文明和多少年来咱们遵从的理想文明都受到了空间冲击,高楼里、平家、老局长父亲和副教授儿子都无法逃避地直面了这次应战,在彼此对立到彼此了解中,这对老父子阅历了一次震动心灵确又温暖如初的爱情过渡。 这个夏天,老区一个九岁的名叫小百灵的女孩相同不期而至来到了这座楼里,跟百岁白叟温其老格格相同,跟塔楼里男人女人大人小孩所有人相同,在个苦夏,这个孩子吃着对老北京人来说都是新鲜的夏天的糖葫芦,着实酸了一回,也着实甜了一回,也哭了一回,也笑了一笑,在嘻笑回味中,嚼出了浓浓的滋味。 一座塔楼,一座并不起眼的塔楼,演绎着一幕幕啼笑皆非又饶有风趣的尘俗故事。